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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大理改造白族老房子(生活篇)

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水杉的日记 Author 林杉

今年三月中旬到四月初,我本着逃离北京雾霾以及学习盖房子的初衷来到了艺哲的Eco House。在这个位于大理云峰村,实践零垃圾与可持续生活方式的小院内,我掌勺当了大厨,建立了垃圾分类,做了十几位志愿者的采访,也与来自各地的朋友们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。



到达云峰村

初见小院

去往古城接Tutti前的全家福

初见小院

艺哲给村里小朋友义务教英语


下了飞机后坐一小时的大巴便到了古城。在细雨中没有找到艺哲所说的乡间小巴,于是打了二十块钱的顺风车来到云峰村。村口是大片的农田,不远处是连绵的苍山,一路上连排的村子缀落在山脚下。


不久,车从写着南诏保和寺的牌子的路口拐了进去,停在村委会院子的门口。周围是排布密集的三层楼高的传统白族民族,乌瓦白墙,上面画着统一的黛色花样,后来问起得知是当地政府统一规定的图式,由当地画工执笔。


村子顺着山势逐渐拔起,沿坡而上。我站在村口的大路上,不久,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孩从上面走了下来,取下口罩,用一口北方话热情地笑喊了我的名字。她就是亚丽,之后两个星期里我们的“班主任”。亚丽来自河北霸州,十年前独自来到北京上大学,后来在一所国际学校当小学部毕业班的语文老师。


北方人见面格外亲热,一路上嘘寒问暖,亚丽也说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。聊着聊着,不觉几步便到了小院。初见小院已经比之前看到的照片中成型了太多,在初春显得宽阔而萧条。两棵酸木瓜树映着白墙,白瓷砖的洗手池倚墙而立,中间开出三块菜园,两条屋瓦铺成的小径。


老楼有二层,占院子西北两面,正厅与卧室都在由漆红木门进入的西面主楼,餐厅与厨房在由玻璃门进入的北面侧厅。亚丽推开玻璃门,带我进了餐厅,也是当时临时的客厅,大家最常聚集的地方。桌面是一大块横切的木头,而桌腿和凳子是从山里搬下来的树干锯成的。凳面已经给坐得十分光滑。凳子有高有低,大概只有三四个是合适的吃饭、写字的高度,正好够屋里现有的几个人坐,其它几个高点的都闲着或被用来放东西了。


亚丽搬了个凳子坐下,从桌上拿起一个满是灰尘、纸撕得只剩半本的环保本,说:“这是我们的志愿者手册。”上面写着每天几点起床、吃饭、劳作、休息,怎样实践“零垃圾”的生活方式,等待完成的任务等等。不过这些条目,我一个没记住,因为后来再没看过。大伙儿也更偏向于随心所欲的散养方式,随时商讨制定规则,所以都没再去翻手册。


我们说话的当儿,一个戴着口罩蒙着面、身长七尺的大哥间歇地在旁边用电锯锯木头,声音响得就像和亚丽争发言权;电锯工作的时候,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见。看着满天飘着,落在厨房的地上、台面上的木屑,我捂着耳朵,提高嗓门问亚丽:“咱是每天都这样吗?”她蹙了蹙眉头,无奈地说:“不多,就偶尔。”


一会儿,大哥停了手里的活儿,摘了面罩,擦了擦汗。我主动上前做了自我介绍,大哥淡定悠哉地回答:“叫我军良就行。”军良哥本姓剡,是个有来头的姓,让他自个儿研究过很久。军良哥来自青海,但因为做纪录片一直走南闯北,阅遍中国不少故事,常常不经意间就跟我们说一段触及人性的故事,或者各种行业不为人知的内幕。作为80后,他有着貌似60后的阅历和智慧,说话有时幽默打趣有时意味深长,每一句都让人想记下来集成语录。


当时还没来得及多聊,就被亚丽派起了任务。“队长让我们把房子的平面图画下来,你累不累?咱俩今天下午把这个搞定了?”亚丽果然是个闲不住的人,眼里永远有活,这也是为什么艺哲放心地把她任命为我们的“班主任”。不过我昨晚连夜收拾行李,为了赶今早的北京直飞大理的航班只睡了三个小时,实在挺不住了。跟亚丽解释后,她立刻让我回房间休息。放妥行李,我就进屋补觉了。


女生宿舍在主楼最南边。推开老木门,两张大床一个靠着对面的墙,一个靠着左边的,屋里还有一个老式木衣柜和一个没有门的厕所。关着木窗不怎么透光,屋里昏暗而有潮味。地上用木板接成的地板上全是土,艺哲和亚丽的衣服和包放在一个纸箱子上。我把箱子和包靠墙放在了地上,再一拿起来就是一层墙灰和土。


艺哲正在对面的床沉沉地睡着,据亚丽说她昨晚没休息好,正在补觉。左边的床是为我准备的。掀开一层防落灰的床单,下面是两床小时候姥姥家的那种花色棉被,两个枕头一个是很硬的气垫,还有一个是一块没有什么厚度的折起来的布。我选了布,换了睡衣,倒头睡去。被子真的很暖和。


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并没有完全睡着。很快艺哲醒来和亚丽去了二楼丈量尺寸,隔着老旧、有缝的木板他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,这让我朦胧中意识到老房子是没有隔音的。期间也能感觉到灰尘落下,后来醒来一看,床上已经落了一层土。事实上,在我们住的期间,只要一上二楼,床上就会落很大的土,还有小石子。而在之后用水彻底清理二楼的时候,还有泥浆留下来,不过那是后话了。


其实第一期志愿者们修建这个卧室也是花了不少力气。后来听资深志愿者马姐说,这个房间以前全是放木炭的,艺哲搬进来的时候,就睡在木炭中间,房子里一片漆黑,只有一个小床头灯照明。之后每当我们抱怨这里生活条件不完备,马姐总给我们讲起第一期志愿者们艰苦奋斗的故事:“小巴(一个男生志愿者)当时搭了个帐篷睡厨房地上。他还说,这个位置最好,每天晚上可以看星星”。军良哥也时常笑着说:“我们知道了解放前是什么样的,就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!”


虽然没睡着,还是恢复了些元气。起来时晚饭刚刚做好,掌勺的亚丽招呼大家落座。晚上吃村里打来的馒头,炒的几个素菜,喝用艺哲从山东老家专门背回来的小米熬的粥。其实伙食还是出乎我意料的,因为没想到在“建筑工地”里还能好好做饭。


这才刚有机会好好看了看厨房,的确是这个房子里建设最好的一块了。据说以前这里只是片菜地,整个厨房、餐厅连同楼上的露台都是从无到有建起来的。开放式的厨房直接和餐厅相连,水泥垒起的灶台装上了西门子的炉灶,旁边洗手池、切菜的空间不小。灶台下的木板上面放着锅具、碗具,地上放着酿酒的缸子和装杂货的箱子。右手边的木架子上放着各种瓶瓶罐罐、干货、调味料。


吃着亲切的家常菜,和大家聊着天,我暗自欢喜,在之后的两周里,这里就是我的“地盘”了。



农家小厨

⼩院菜园里新鲜采的小苦菜

铁锅炖鱼

跟⻢姐学的回锅肉和烤得⾦黄的馒头


全家福

东南亚咖喱蔬菜

早餐

最后的晚餐,猪肉土豆炖豆角


来之前就和艺哲说好了,到了这里负责给大伙儿做饭。虽然夸下海口,真到了村里还是有些忐忑的。我正经开始做饭是在伦敦上学的时候,没有食堂,不得不学着去自己做。因为本来就是个吃货,看着下厨房、Gordon Ramsay的节目,一年下来学会了各种中餐西餐的菜式。


可是在村里做饭就是另一回事了。这里没有供应世界各地调味品的大型超市,没有几十种的新鲜海鲜、肉类、蔬果供人挑选,甚至没有快递上门的服务。这里有的只是村里走上几步就能到的早市和晚市,每天有两三个菜摊,两个猪肉摊,一个馒头铺,偶尔会有鱼摊,调料摊,点心摊。每个星期可以到附近弯桥、银桥镇上的大集去买菜,不过具体菜的种类和村里相差不大。


做西餐不太实际,各种香草、调料、黄油奶酪也只有到大理古城才买得到。精致的中餐也难以实现,在干活之余炒出几个菜已经紧锣密鼓,难以顾得上做细菜。与其假装在都市,不如真真正正地做农家菜。就地取材,不时不食。在这里,最简单的吃饭方式反而是可口而环保的。


厨房里的锅具包括一个铸铁炒锅,一个小奶锅,一个煮锅,和一个大蒸锅;另外还有豆浆机、小烤箱、饼铛。备餐的器皿有几个不锈钢盆和盘子,我们一般用它们装择出来的叶子(用来做酵素)和剩菜剩饭(用来给邻居周大伯喂狗)。碗具是两个鱼盘,几个小瓷盘、瓷碗,其中有一两个是艺哲亲手做的。


头两天做饭我还不适应,可没过两日,一切就变得越加井井有条起来。我把厨房上上下下扫了灰尘,亚丽整理了架子上的食材、调味料,马姐给架子都安上了帘子防落灰,没过几天军良哥又敲敲打打在墙上安上了放调料的板子、装刀具的收纳桶,并在洗手台上拆了老窗户,安了新玻璃。这样一来,一切更加方便顺手,食材一目了然。


每天下午四点半,我和亚丽或者Tutti(另一位志愿者)一起背着装满再利用的塑料袋和各种盆盆罐罐的竹背篓,去村上的晚市买菜。菠菜、黄瓜、苦菜、西红柿、菜花、西蓝花、苦瓜、韭菜、小油菜等等我们都做过,尽量每天换着吃不重样。村里的菜就是新鲜,摆在地上直挺挺水灵灵的,买回去放到第二天就会蔫。虽然不是有机菜,但是吃起来真的有浓浓的菜味,回到城市后尤其让人怀念。菜价也非常便宜,一般买一背篓的菜最多二十多块钱。而我们三、四个人每天生活费五十块钱已经足矣。卖菜的大伯认识我们了,问我们哪来的,答曰北京,他骄傲地说他女儿今年去北京上大学了,是村里唯一一个考过去的。


在艺哲不在的日子里(艺哲是素食主义者),我们几个人每顿几乎都会有肉香。卖猪肉的案板上只有一两块肉,但都是均匀漂亮的五花肉。虽然不是有机肉,但买回去味道从不会错。在焯肉的时候,我发现不同于大多数以前买到的肉,这里五花肉几乎不会起什么白沫,说明了它的新鲜和干净。有一顿,在贵州生活过多年的马姐给我们做了正宗的贵州菜,我一下对回锅肉爱不释口,因此向她学了炒法,又做了两顿。冷水下锅焯完的整块五花肉自然晾凉,切成细片,进锅煎至卷起,和姜片、葱、青蒜一起爆炒至肉片边缘焦脆,加盐、糖、自制豆瓣酱调味,回味无穷。


有的时候干了一下午活做饭想省些力气,就不会炒三、四个菜,而是做一个大锅菜。有天在晚市买了两条小鲫鱼,现杀了,洗净,放进锅里煎至金黄。我另洗了芹菜、洋葱,和干辣椒、花椒、自制豆瓣酱一起炒香,然后加水加蘑菇和鱼一起炖。最后出锅的时候真有种饭店里烤鱼的感觉,而且少油和健康了不少。


灶台底下有一箱椰子,据艺哲说是印度产的。我们一直不知道怎么吃,直到有一天无意中用水果刀试着削皮,发现它的皮一削就掉。不知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品种问题,里面已经没有水分,椰肉也硬邦邦的,但一口下去奶香十足。应Tutti的提议,把它放进了豆浆机里(充当搅拌机)加水搅碎,竟成了香浓的椰汁。加糖可以当饮料;而中午我用椰汁和椰蓉和咖喱粉一起炖菜,做了一大锅东南亚咖喱蔬菜;晚上又用剩下的椰汁和椰蓉和核桃、可可豆一起做了面包。


虽然是名义上的“大厨”,但我不属于早起型,所以早饭是大家轮流来做的。每天,我们会熬一锅粥,最经常是小米粥,也有时候是豆粥。亚丽会八点左右去村里打一块钱一个的馒头和花卷。我最爱吃的是热腾腾的糖包,红糖浆从白花花的包子里流出来的时候别提多幸福,咬一口糖浆常常会顺着手指流下来,然后一舌头舔光。有一天队长(亚丽对艺哲的称呼)把上顿的馒头花卷放进烤箱里烤着加热,忘记看时间了,紧着慢着跟我们道歉说可能烤糊了。可是拿出来一看,金黄焦脆,我们把少许糊的掰下来,吃得比以前还香。从此,亚丽烤馒头都要烤这么久,一定要金黄的大伙儿才会吃。


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是大理古城一然堂的酱豆腐。有次艺哲带我们去采购,亚丽看中这瓶酱豆腐想买回来试试,谁知一发不可收拾。这个酱豆腐外表米黄,浸在粗磨辣椒、花椒和其它天然调味料腌制的油中,口感香香麻麻的,酱香醇厚,让人连吃两个花卷才满足。


有一天,Tutti和军良哥去逛镇上的大集,看到了一个红彤彤类似酸萝卜的咸菜,一问才知道是板蓝根。他们拿出了我们自己的罐子(艺哲教我们出门买菜都自带重复利用的塑料袋、瓶瓶罐罐,减少包装造成的环境污染),跟老板说装15块钱的。老板竟然装满了一罐,转脸就要40块。最后还是付了,拿回来没想到一吃大家就惊艳了。酸酸甜甜的味道,里面是味似白萝卜干的板蓝根、胡萝卜干、青豆用糖和不知什么调味料腌制的。但是我们还是每顿必吃,没几天就把一罐一扫而空了。



春日山居

南诏保和寺

军良哥和马姐上山寻隐者

苍山上的光明寺

小重山民宿

悬崖下的小院

从光明寺望出去俯瞰洱海

从小重山望出去是绵延的苍山


Eco House所在的云峰村位于苍山脚下。早上醒来走到巷子中,一眼望去便是连绵的山脉,朵朵的白云。身处这么好的位置,爬山自然成了我们的日常项目。


军良哥时常上山打坐,Tutti也会去山上采野花回来插花。


一次,艺哲带着我们去山上看日出吃早餐。一路上迎着朦胧的日光,沿路聊着天,看着生长在山坡上的野花,感觉如神仙一般。到了半山腰,拿出还热着的馒头和酱豆腐,边吃边聊。遥望出去便是洱海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
而我最难忘的还是一次寻隐者的经历。


一天下午干完了活,军良哥问我们:“去不去爬山?”Tutti和亚丽决定在家休息,我便和军良哥、马姐上了山。马姐沿着山路往上开,开到一个岔口军良哥突然说停。车停在路边,哥带着我们从一条被植被掩盖的小土坡往上爬。坡比较大,爬时只能一路看着脚下。等爬到平地上抬眼一看,豁然开朗。


空地上竟然立了一座石头搭建的小房子,三部分相连,左边是个小石塔,中间是小石屋,右边是个小棚子。从破旧的程度上看已经有些年头。小屋门窗都关着,我们透过缝隙用手电还是看到里面空无一物。退后两步环视周围,屋前、午后是片茶田。军良哥掐了两个嫩芽给我和马姐尝,涩而清香。


环绕小屋是几棵高大奇异的古松和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。放眼望去,便能俯瞰山脚下素白色的村落和洱海。“最关键是这个位置,”军良哥赞叹道,“从这里可以看到一切,可是从下面却看不到这里。”


车继续往上开,我们到了人迹罕至的古刹南诏保和寺。而顺着旁边小路一直向下走,则走到了另一处种满鲜花,面朝洱海的寺庙——光明寺。顺小路往上则进了一片松林,走到断崖继续往上又是一个小院子。中央是个小屋,四周铺好了地砖,耕好了菜园,水池引上来了山泉水。从窗户往屋里一看,供着一尊佛。果不然是处修行之地,也许是寺里的人建的也不一定。


爱好禅修、打坐的军良哥想在山里找个修行之所。对我来说,也似乎见到了想象中陶渊明、王维隐居的场景。


另外关于村子里美好生活的记忆中,不得不提一个名叫小重山的民宿。离Eco House五分钟的步行距离,是一处老房子改造出的隐世桃园。因为Eco House没通wifi,有了老板娘阿岑和管家小梦的友情相助,我们才有了蹭网的去处。虽然初来是为了蹭网,但我却一点点被这里的景色和生活方式折服。


顺着一条田间小路才能找到这个隐蔽的客栈,进了门是石子铺的地,两侧白墙摆着雅致的插花和老房卸下来的老门窗用作展示。出了走廊眼前是一片草坪,草坪前是一片自家种的菜田,而再往前则是茫茫的苍山。老板说,这也是民宿名字的来源:放眼望去没有一间房屋,只有重重叠叠的山脉。


草坪两侧是两、三层的落地窗房间,每个房间外面有个椅子,是客人不出家门就能休憩、晒太阳的好地方。右手边往里走还有个设了枯山水的小院子,据老板说是个可以全家入住的小楼。三层是一个似乎叫“懒云窝”的图书馆,四面落地窗,一面可以看连绵的苍山,一面可以看农田和素白的白族老房子,我和亚丽总觉得在上面可以呆上一天,什么都不干,发呆看云就是最美的日子了。墙上挂着暖调的田园风油画,一排书架摆着阿岑自己看过的书,外面晾衣架上挂着用板蓝根染的布和衣服,怎么看也不像经营,倒只像是招待朋友,一起过日子的地方。


草坪左边有个狗窝,前面总是呆呆地立着一个名叫松果的金毛。松果一岁多,出奇地调皮,在院子里已经耍不开,甚至开始嫌弃管家小梦的飞碟游戏。松了绳子的松果简直是个管不住的顽童,每次我们一进门就会人来疯地扑上来,咬着我的衣服不放,最后只能喊管家小梦来解围。稍乖一点的时候也会跟着我们到处走,对宠物毛过敏的亚丽只能扔一个瓜子或花生:“松果,快去追!”然后趁机溜走。虽然淘气,松果实在是只惹人怜爱的狗,每次他被拴起来或者被关在门外的时候,眼巴巴地盯着我们,似乎在求我们和他玩,我们的心又快被融化了。


我在小重山做了所有志愿者的采访,尝过厨娘阿姐做的一手好菜,也曾在第一次去的时候迷了路,被管家小梦一路送回了家。在这里,我感受到了很多的善良,也看到了一种理想生活。有一日,一定会回来好好住个几天。


作者简介

我叫林杉,90后,来自北京。去年从美国曼荷莲女子学院毕业,主修新闻、文学、音乐。曾在伦敦学习跳伞、烹饪,在泰国小岛学习瑜伽、潜水,在麻省有机农场学习可持续生活方式。回国后继续追随好奇心四处游历,探寻心目中的理想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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